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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重建現代世俗生活精神合法性與審美性 ——略論近年來的青年創作
來源:文藝報(微信公眾號) | 郭艷  2018年09月17日08:56

在進入信息時代的社會語境中,當下中國青年寫作的文化情境和以往時代具有本質性差異,現代個體存在感日漸清晰,在審美現代性的維度上作家個人主體性日益彰顯,更多后苦難時代成長的寫作者摹寫當下現代個體平庸生存的具體鏡像,并企圖對這種新的現代生存方式進行打量與剖析,描述新舊雜糅社會情境中的現代人日常的生活圖景與精神困境。當下青年寫作最突出的價值和意義在于重建現代世俗生活精神的合法性,尋求中國現代社會從傳統向現代轉型的意義和價值訴求。當下中國青年寫作開始顯露出中國當代文學自身的現代性美學特征,且在更大范圍內將持續對漢語寫作產生質變性的影響。

近年來,中國青年寫作試圖對現代生活日常經驗進行文學的考量和審美體驗,不管這種敘事現階段達到什么深度和水準,這種有別于前代寫作的審美追求和價值訴求無疑讓中國人開始真正思考現代科技和物質對于人的身體和靈魂的重塑與變形。無論是踟躕于傳統和現代兩端,執守傳統鄉土的守望,還是無根的彷徨于無地,這類寫作更多集中在世俗生存的精神價值估量和審美意蘊追求層面上。同時,無限廣闊的中國當下現實賦予文學寫作堅實的故事性。

從啟蒙他者到現代個體

——“我”的精神生長

在衣食無虞的環境中成長為一個現代人,這種生長性更加體現在個體對自我的現代身份、人格、倫理和情感狀態的獨白和反省。一批作家開始探究灰色生活內核中的心靈鏡像,在對內心復雜性的剖析中,試圖敘述現代知識分子面對自我的懺悔與救贖。基于現代個體漂泊的宿命,“救贖”依然是個體自我走向闊大的有效途徑。在傳統、權威、科學和理性被解構的時代,基于個體的道德律令和人格建構的反思無疑非常值得珍視。

線性進步的現代城市及其表情

中國現代城市的崛起和現代城市病人成為新的先鋒敘事動力,中國現代性問題也更多在都市的層面展開新維度。 線性進步的城市依然是當下文學表達集中的區域。現代城市的表情更多呈現在對于個體、婚姻和情感的現代性表達。當下中國傳統倫理價值失范,現代價值觀多元混雜,物質主義生存對人性的侵蝕無疑是令人驚愕的,女性對于自身狀況的認知和反思呈現出保守和退讓色彩。

沉郁低回的傾訴與置身事內的冷眼敘事

——愛、善、溫度與體恤

在喧鬧嘈雜的現世生活中,中國式的堅韌與善性依然在蕪雜現實中艱難前行。這類敘事既不同于1980年代理想主義支撐下的人道主義敘事,也不同于西方現代主義對于人性幽暗面的揭示,而是中國式生活的低吟與傾訴,保有充分同情與體貼的溫度,執著于好好活著的愛、善、溫度與體恤,同時又對麻木生存的粗糙與無意義投去深深的一瞥。敘述姿態上冷眼中有熱腸,凜然中帶著憂傷。在對個體生存和精神困境的咀嚼中,作家們進入對于現代中國人普遍精神困境的敘事。

歷史與現實罅隙中的倫理表達

在過度娛樂消費的大眾文化敘事中,歷史無疑正以碎片的方式鑲嵌到國人的精神鏡像中,歷史被稱為“奇幻想象中的博物館”也并不為過。文學依然是抗拒大眾奇幻化歷史敘事的有效方式,很多作家以悲憫情懷和救贖意識來對歷史進行深度的文學敘事。只有通過這種幽深而銳利的表達,我們才能真正抵達記憶的真實,從而趨向對于歷史和人性真實的文學敘事,文本言說個體生命經驗的幽微之處卻指向對于時代整體性精神氣質的呈現與照亮。青年知識分子直面個體精神困境,面向現代城市和式微鄉土的雙向懺悔與掙扎。一部分作家重回中國知識分子的精神性敘事,這種敘事在海量的文本中發出幽微的光亮,讓我們重拾對于作家智商、理性和尊嚴的自信。

日常性的記憶碎片與非日常性的審美觀照

人類命運的敘事是考驗作家對于整體社會經驗的文學性表達。寫作即便是記憶碎片,也應是人類命運的記憶碎片。從日常性記憶碎片進入文本敘事層面,再進入人性和歷史的縱深,體現出對于人類命運的關注。與此同時,非日常性依然是作家更具超越性的審美追求,作家在個體非日常性的敘事中,呈現出對于文學性的強烈自覺和文學創新的沖動表達。

語言、非虛構:前行的風景與難度

非虛構是當下重要的一種敘事方式(或寫作方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非虛構寫作的生長性、不確定性和異質性又讓寫作者難以操作和把握。因此非虛構寫作盡管成為一種非常重要的寫作現象,但是依然不能被稱為“非虛構文學”。與此同時,從寫作技術的角度,非虛構也面臨著創作質量的提升,文本特征的辨析和文體風格的梳理和界定。尤其對于當下的漢語白話文寫作來說,非虛構寫作與中國傳統文學的源流和承繼關系也有待更為深入的探討。

物質豢養中的現實生存

——死亡、欲望、惡以及身體

在物質日漸豐裕的時代,功利主義往往以愛恨情仇的“恩怨”和職場政治的“宮斗”混淆道德和倫理的正義。死亡、欲望和惡原本是文學審美性表現的重要元素,而當下它們往往作為文學敘事的道具存在。這些充滿敘事動力的道具讓文學文本充斥著冷硬荒涼的氣息。由此,心靈的枯竭并非是因為物質的豐裕,而來自于我們對待物質主義豢養的態度。

網絡類型文學的民間性與大眾化

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和流變,當下網絡類型文學已經形成了自身發展的現狀和迥異于傳統寫作的特征。成熟的網絡類型文學兼具中國傳統通俗小說的口傳性和西方類型小說的類型性雙向特征,在文化上又表現為獨特的民間性和傳統母題再生的特質,在倫理和價值體系上又帶有中國式的“娛心”色彩。

總而言之,當下文學寫作依然行進在傳播載體變化的動蕩之中。一方面紙質媒體搭建更多新媒體傳播平臺,另一方面新媒體以巨大的娛樂性甚至于新的審美性席卷而來。文學,尤其是以提供審美性閱讀為目的傳統文學遭遇信息革命以來最為巨大的挑戰。同時以新媒體為載體、以淺閱讀為特征、以資訊娛樂休閑為主旨的網絡文化應運而生,由此紙媒的文學刊物和文學副刊如果既不能提供適應新載體的審美性,同時又無法和新載體提供的消費性相抗衡,那么隨著新載體的廣泛運用,紙媒文學從自身的傳播渠道來說,就面臨著無法逆轉的衰落性。尤為重要的是,從文學內部來說,如何提升文學自身的現代性審美,在風格、形式、內容和意蘊上更多與當下現實發生及物的精神性聯系,依然是當下中國文學現場的重要問題。

文學依然是強大的精神存在,然而文學寫作和文學閱讀的分化已經成為批評者必須正視的問題。和現代文明方式的轉變一樣,文學樣態的轉變已然成為現實一種。從傳統文學的閱讀角度來看,讀者的閱讀期待是多層面的,對于讀者來說,文學意味著向火取暖,尋找到自己喜愛的作家和作品。對于批評者來說,闡釋的目的是為了引介閱讀,更是通過經典化讓真正的杰作傳之后世,當然,后者在當下是充滿難度和挑戰的工作。由此,當下青年寫作面臨著一些期待解決的問題。

一、紛繁蕪雜的媒體文化環境下,個體遭遇大量的社會文化信息,“被淹沒感”往往替代了先鋒新銳的藝術感受力,被媒體牽引著關注社會熱點和重大事件,糾纏于復雜沉重的社會現實與平凡無力的個人生存之間。他們的文本敘述個體精神狀態與整體性經驗的暗合與悖離,整體上卻呈現出了某種程度的猶疑、徘徊與無力感。

二、個體巨大的差異性和社會生活極大的豐富性,讓青年作家的文本呈現出細節方面獨具面目的書寫,但恰恰是這種各具面目的書寫又導致了群體性的寫作面目模糊。

三、物質豢養中的貼身肉搏與功利主義摹寫成為現實的一種;革命、歷史性與父輩們成為一部分寫作消費的對象,在沒有體貼同情之理解的敘事中,歷史走向無深度的虛無;網絡類型文學依然通過網絡平臺和影視傳播進入大眾和民間社會,在資本的運作下,網絡類型文學依然僅僅在娛樂文化的層面提供話本和演義的通俗功能。

四、轉型時代不僅僅指中國當下的社會文化轉型,而是伴隨著信息技術革命帶來的人類交流上的巨大變革,文學直接承受了這種信息變革的后果。讀圖時代、影視沖擊、電子閱讀……文學形式上的巨大變化無疑會影響文學本身的品質。在全球性的信息革命時代,文學作為最古老的藝術之一,依然有著她自身發展的獨特軌跡,而當下青年寫作面臨的諸多問題,也是中國文學自身發展的一個自然嬗變的過程。

五、全媒體背景下的青年寫作應該作為當下中國文學發展變化的過程來面對,在梳理青年寫作的過程中,更加直接地面對當下中國文學本質的若干重要問題。例如:后改革時代的個體精神反思;現代性過程中整體社會經驗書寫如何凸顯本民族精神性力量;平庸的日常性與審美性之間的悖離與探求;同情之理解中的對于當代文學語言、文體、情感甚至于思想性的建構;小說精神與寫作的職業意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