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鳴奮:新質生產力視野下的智能化網絡文學
內容提要
在人工智能、大數據與算法推薦系統等信息科技獲得廣泛應用的歷史條件下,網絡文學正經歷從人本創作向人機協同、智能生成的轉變。智能化網絡文學不僅是新質生產力在文藝領域的重要代表,而且是文學生產范式變革的鮮明表征,其特點表現在創作機制、審美形態與產業結構等方面。智能化網絡文學已經展示出高效率、跨媒介等優勢,然而也引發了有關文學主體性等爭議。從發展的觀點看,辯證否定是推動智能化網絡文學持續進化的重要機制。我們應當在繼承傳統文學寶貴經驗的基礎上,淘汰低質內容,防止技術濫用,引導智能化網絡文學向更高層次的文化自覺與創意表達發展。
關鍵詞
網絡文學;智能化;新質生產力
正如歷史上蒸汽機催生工業小說、電力社會形成都市文學那樣,數智時代新質生產力呼喚與之相適應的文學形態,智能化網絡文學恰符其選。由于智能化的推進,網絡文學不再局限于通過網絡發表、在線傳播供網民欣賞或參與,而是作為數據、模型與算法的一部分介入作品生成、平臺分發、用戶互動的全過程。智能化網絡文學的問世,標志著文學正在深度嵌入新質生產力的智能結構,由此經歷自身形態的嬗變。
一、新質生產力促進網絡文學智能化
新質生產力由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等前沿技術驅動與引領,以高質量發展為目標,通過數字化、智能化、環保化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實現跨界協同,正強有力地促進我國生產關系變革與社會形態更新。網絡文學智能化正是在這樣的歷史條件下出現的一種令人矚目的現象,主要表現為:將人工智能、大數據、自然語言處理等技術手段引入創作、傳播、閱讀與運營等環節,以提高內容生產效率、豐富用戶體驗、促進相關產業發展。
從歷史的角度看,互聯網是新質生產力的基礎設施與催化平臺。它打破傳統出版體系的層級結構,實現作者、平臺、讀者之間的直接連接,使文學領域的生產關系扁平化,體現了新質生產力發展對組織方式變革的訴求;以平臺算法為基礎構建即時反饋的參與式體系,將收藏量、點擊量、彈幕數、點贊數等當成作品評價指標,體現了新質生產力由數據驅動的特征;接入各種智能創作工具和創作平臺,分析與引導創作趨勢,建構自我進化的生成環境,體現了新質生產力所設定的高質量發展的目標。
互聯網不斷積累可用于訓練算法模型的數據資源,使人工智能研究得以取得重大進展。反過來,互聯網自身在人工智能理念與技術的影響下升級換代,由以信息展示與存儲為主要功能的數字化網絡(Web 1.0)起步,經歷重在社交、創意、移動應用的平臺化網絡(Web2.0),以大數據、云計算與人工智能為核心的算法主導網絡(Web 3.0),正在朝通過人工智能與物聯網與現實世界接軌的泛在智能網絡演變。與此同時,互聯網也是智能化網絡文學的重要生成條件。它不僅充當網絡文學的傳播平臺、塑造其表達方式,而且推動了算法審美、數據敘事的興起,促進了多語言翻譯、跨文化推薦的應用。互聯網智能化的進程不可避免地對網絡文學的形態產生影響
新質生產力如何促進當下網絡文學智能化?這一問題至少可以從如下角度加以考察:
從內容創作的角度看,新質生產力為文學界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新手段。例如,ChatGPT、深度求索、文心一言、通義千問等大模型可以通過訓練理解、模仿人類寫作風格,從而提高所生成作品的質量;還可以支持文生圖、文生視頻等作品形態轉變,從而豐富網絡文學的表達形式。內容生產的智能化大大降低了創作門檻,使廣大網民的創造力進一步獲得解放。“在網絡文學領域,人機協同創作的歷史由來已久,而隨著機械設備數字化和智能化水平的持續擢升,網絡文學作者、平臺與人工智能技術的協作關系將得以重塑。”①
從藝術傳播的角度看,新質生產力為網絡文學打造了安全、高效、低成本、精細化運營的智能平臺。在強大算力的支持下,云平臺方便了大規模內容的存儲與訪問,邊緣計算與5G通信加快了信息傳輸速度、改善了移動端閱讀體驗,區塊鏈技術促進了交易透明化與著作權保護。運營商可以通過挖掘海量數據了解用戶的閱讀興趣、瀏覽習慣和消費行為,根據他們的偏好運用算法推薦機制精準推送內容,增強用戶黏性;可以對網文作品實現動態定價,加強版權管理,實現商業意義上的良性循環。
從文化消費的角度看,新質生產力促進了網文與影視、動漫、游戲的深度融合,開發了跨媒介智能敘事的潛力。在人工智能技術的支持下,讀者有望與作品中的角色對話,形成閱讀與互動相結合的沉浸性體驗;通過元宇宙進入虛擬圖書館、作者直播間,網絡文學的應用邊界得以大幅拓展,最終形成以科藝融合為特征的新型生態。
就產業鏈而言,內容創作、藝術傳播與文化消費是彼此銜接的環節,通過相互作用實現網絡文學的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新質生產力貫徹綠色發展理念,將當下網絡文學智能化與可持續創新統一起來,相關舉措有優化服務器能耗、提升綠色出版水平,通過人工智能甄別低俗或違法內容、維護清朗空間等。
二、智能化網絡文學是藝術新質生產力的重要代表
在廣義上,文學作為語言藝術是藝術家族的成員之一。因此,對網絡文學智能化的意義,應當置于當下藝術智能化的總體格局下加以考察。唯其如此,才能深刻認識智能化網絡文學的特征,也才有理由說它代表藝術領域的新質生產力。
藝術智能化的總體進程始于20世紀50年代,近年來呈現加速勢頭,其表現有圖像生成與智能繪畫、音效生成與智能作曲、角色創建與智能編劇、詩文生成與智能寫作,以及數字化文物的智能修復與展示等。與其他藝術類別相比,網絡文學最早實現智能化轉型。它的數據量大,而且文本結構清晰,易于進行模型訓練;作者與讀者的互動頻繁,表現于社區化閱讀、彈幕評論等方面;其平臺生態成熟,商業模式完整,擁有比較完善的IP開發商業鏈,這些都是率先實現智能化的有利條件。“預訓練大語言模型可提升數字創意產業的內容生成效率、豐富藝術創意、拓展數字娛樂形式。”②在這樣的背景下,目前網絡文學已經發展成為具備雄厚數據基礎、巨大商業潛力和較高技術成熟度的智能化內容生產形態。
通常所說的“網絡文學智能化”至少涉及如下四個層面:其一,互聯網作為信息基礎設施的升級。例如,在原有通信網絡中采用智能網技術,將網絡的交換功能與控制功能分開,以便向用戶提供靈活多變的新業務。其二,內容提供商的平臺系統的智能化運營,通過改進作品推薦機制、用戶偏好捕捉程序和內容分發路徑表現出來。其三,通過上述平臺或其他渠道獲得的寫作工具的智能化,主要表現為通過內容生成、文本糾錯、信息轉換等功能為創作者提供新的表達手段。其四,作品本體在內容組織與敘事結構上的智能化,主要表現為通過算法邏輯、多線敘事、交互式結構等更好地滿足讀者的需求。從上述認識出發,可以將“智能化網絡文學”定義為:依托人工智能、自然語言處理、大數據分析等技術,發揮網絡媒體在信息傳播方面的優勢,實現文學生產自動化、個性化與高效化的新型文學形態。其特色在創作環節表現為角色設定、情節生成、風格模仿等;在編輯環節表現為智能審校,在分發環節表現為基于用戶畫像的個性化推薦系統;在運營環節表現為數據驅動的版權管理、內容優化、市場評估等;在用戶環節表現為沉浸式體驗、虛擬角色對話、智能語音朗讀、智能文本配圖等。
祝麗君指出:“數字經濟時代,新媒體文藝對經濟發展的重要性凸顯。作為文化產業引擎的網絡文學,既是內容生產的源頭,也是文化創意產業創新的首要錨點。”③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智能化網絡文學是藝術新質生產力的重要代表。它完全符合本文第一部分開頭所定義的新質生產力的特點,包括科技創新驅動、效率提升、結構優化、可持續發展等。它是新時代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的縮影,體現了科技與文化的深度融合,在創作邏輯、審美范式與產業結構等方面都展現出新質特征。
從創意邏輯看,如翟羽佳所言,人工智能正推動網絡文學敘事從“作者獨白”向“技術賦能-主體協作”轉變,深層革新文學的媒介形態。④智能化網絡文學的新質表現于以“系統生成”取代“唯人自創”等方面。作品創意不再以個人靈感為主要來源,而是產生于算法模型與讀者畫像、海量語料的互動過程中。作品質量也不再取決于作者天賦,而是取決于“模型+人腦”的運作效率。人工智能嵌入選題構思、角色設定、情節安排、節奏控制等環節,不僅可用于分析讀者偏好,提供人物關系圖譜、章節大綱結構,而且可以通過理性預設與感性描繪的結合生成完整的作品。在智能平臺的支持下,作者可以根據讀者的實時反饋調整情節走向,進行多版本并行寫作實驗,測試不同故事線索演變的效果。這種創作方法與產品設計過程中“敏捷開發”的思路相通,以“過程性開放”取代了線性封閉的“完成品導向”。不僅如此,智能平臺還可以提供角色形象的可視化模板,形成類型文學的“藝術基因庫”,由此直接體現新質生產力數據驅動的特征。
從審美范式看,智能化網絡文學的新質表現在由“解讀文本”升級為“體驗文本”。它重視創造即時快感與代入感,表現出輕體量、高互動、強情境的審美傾向,為讀者創造基于數字場景的沉浸式體驗,并非膚淺的娛樂感受。它日益頻繁地采用圖文混排、動態插圖與配音等技術,甚至引入虛擬現實場景,使閱讀活動突破純文字邊界,通過多感官協同帶來復合性效果。智能平臺可以引入“共情算法”,以對用戶情感軌跡和審美喜好的分析為基礎,進行精細化內容推送,建立個性化審美機制。
從產業結構看,智能化網絡文學的新質表現在由“出版鏈條”向“平臺生態”拓展。它所依托的平臺不像傳統出版機構那樣依賴于層級制編輯審讀和發散式線下發行,而是致力于構建“創作→發布→反饋→迭代”的一體化鏈路,為直接面向用戶生成與更新內容創造條件,大大降低文學生產門檻、縮短文學生產周期。這類平臺擁有由內容價值鏈構成的多元變現機制,其作品可以通過多元路徑延伸其價值,包括會員訂閱、讀者打賞、IP孵化、影視改編、智能誦讀、虛擬偶像植入等,并非局限于銷售復制品。這種產業模式體現了從“文本變現”向“數字資產運營”的轉型。以往由人類承擔的IP運營角色逐漸被智能平臺取代。這類平臺可以通過大數據分析篩選出具備出色潛力的作品,進而自動生成相應的作品封面、讀者畫像、宣傳話術與跨媒介改編腳本,進行分發測試,實現從文本到全域IP的智能孵化。
由此看來,智能化網絡文學是與新質生產力發展同頻共振的藝術表現形式,可以成為藝術新質生產力的重要代表。它在創作邏輯、審美范式與產業結構等方面所展現的新質特征,是對舊有文學形態的辯證否定。對此,下文將做進一步分析。
三、辯證否定是智能化網絡文學的發展動力
辯證否定既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規律,也是智能化網絡文學的發展動力。這意味著發展是蘊含矛盾、自我超越的過程,并非簡單地告別過去,而是在否定已經喪失活力的框架、陳規的同時保留既有傳統中具備生命力的要素,并創造出代表更高階段的存在形態。
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以對傳統生產方式的辯證否定為契機,其基本方向是以“物”(土地、廠房、設備等物質條件)為核心向以“數”(數字、數據、算法等信息條件)為核心轉變,從單純依賴人類勞動者向人、機、網協同轉變,從流水線生產模式向平臺協同模式轉變,從機械化向智能化轉變。上述轉變旨在克服傳統生產力所面臨的資源消耗過大、反應速度遲緩、組織結構僵化等問題,通過重構技術結構、價值邏輯實現生產關系的變革。盡管如此,新質生產力并非通過摧毀傳統生產力為自己的發展開辟道路,而是以既有基礎設施、生產經驗與資金積累等為依托,通過革故鼎新而騰飛。
網絡文學本身是以對印刷形態為主的傳統文學辯證否定為契機發展起來的。它為去中心化寫作開拓了巨大空間,但也在商業化進程中一定程度暴露出為拜金主義左右等弊端。智能化代表了網絡文學發展的新階段,以人機協同創作、類型融合、情感計算、精準推薦為特色,是對“流量為王”模式的反思與突破。它已經在網文界帶來巨大的沖擊波,引發了對人類作者主體性地位的質疑。“其首要問題在于,智能化程度越來越高的人工智能是否會替代人類,成為網絡文學創作的主體。”⑤雖然如此,智能化網絡文學現階段依然離不開人類作者的審美眼光和創作經驗,離不開網絡出版業既有的信息篩選與信息分析系統。
若將上述發展過程置于跨度更大的歷史時期加以考察的話,不難發現:文學形態的演變正是連續性的辯證否定過程。作為最原始的文學形態,口頭文學源于對日常交流語言的辯證否定,特點是以想象、神話、象征的方式重構生活世界。書面文學揚棄了口頭文學的偶發性與易逝性,創造了相對穩定、久遠地傳播的可能性,并通過文本展示了人物復雜的內心世界。印刷文學打破了書面文學為知書識字的精英階層所壟斷的局面,為通俗小說的繁榮創造了條件,促進了文學的大眾化與藝術教育的普及。電子文學否定了印刷文學的線性文本結構與靜態傳播機制,為文學脫離紙張、“風馳電掣”鋪平了道路,并推動文學走向交互性、超文本與可程序化。網絡文學否定了電子文學所存在的精英審美中心主義,在傳統出版體系之外另辟蹊徑,使作者與讀者得以建立即時、反饋、共贏的聯系,并使類型化得以大行其道。雖然文學在其發展過程中業已經歷了多次辯證否定,但它所體現的創造精神、所依托的人文理性、所看重的社會關懷仍然作為優秀文化組成部分獲得傳承與發揚。
在辯證否定的意義上,智能化網絡文學并非藝術的終極形態。它仍有螺旋式發展的空間。至于這種螺旋式發展如何實現,藝術在經歷智能化洗禮之后將迎來哪些更新穎的形態,目前僅僅是有待推測的議題。從邏輯的角度看,至少存在三種可能的發展取向:一是正向推進,即努力將智能化推向極致。例如,建構“莎士比亞-巴爾扎克-唐家三少協同創作網絡”,讓大模型不僅具備類似人類寫手的創作能力,而且達到超越人類寫手的創作水平;在元宇宙建構“世界網絡文學作家村”,使廣大文藝愛好者得以擺脫肉身局限,進行跨時空交流;通過腦機接口使地球居民與宇宙飛船、星際移民聯網,創造“星際網絡文學”;等等。二是逆向反撥,即努力消除智能化的影響。如今大模型在幻覺中生成的各種文本已經逐漸通過網絡渠道進入人類認知領域,智能助手所給出的各種建議已經開始影響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日益精致的多模態敘事正占有人們越來越多的注意力,智能機器人已經躋身人類兒童所青睞的玩伴之列……智能化隱憂之一是人類思維的批判性、獨立性將因為高度依賴算法、模型與機器而降低。意識到這一點的文學家不能不發出新的警世之言。三是斜向逸出。狹義文學觀念是人類直到近代才定型化的,背景是社會分工細化;廣義文學觀念擁有更悠久的歷史、更巨大的影響。網絡文學在智能化進程中面臨著跨學科、跨領域、跨文化的機遇與挑戰,完全可以通過跨媒介敘事發揮更大的影響力,與人工智能多種應用場景相結合而形成各種跨類型、超類型。不妨設想,由博物館與網絡平臺合作實施“數字文物敘事計劃”,通過人工智能解析歷史名畫中的人物,生成多種語言版本的交互性歷史小說,讓讀者可以任意選擇視角體驗歷史事變;由網文平臺、科技公司合作,開發創作平臺,允許用戶通過自然語言輸入故事核心設定,由人工智能自動生成相應的動畫分鏡、影視劇本和游戲設計,供機器人實時表演等等。
彭民權談道:“生成式人工智能時代的網絡文學,已然令以往人類通過幾千年總結的文學規律全然失效。未來,隨著人工智能的高速發展,人工智能文學會不會成為可能?沒有人的指令,人工智能自行創作作品,讀者也為人工智能,這種情形會不會出現?”⑥他所說的“人工智能文學”明顯不同于當下正在嶄露頭角的智能化網絡文學,是以人工智能形成獨立于人類的需要、動機與目標為前提。正如劉勰所言:“文變染乎世情,興廢系乎時序。”⑦人工智能文學是否能夠登臺亮相,并不完全取決于文學因素或技術因素,而是由更為復雜的社會歷史條件所左右的,這就是“世情”“時序”的重要性之所在。與之相關的另一問題是:人工智能目前已經日益廣泛應用于企業、社團與政府的高階決策場景。倘若未來社會決策高度依賴算法,人類可能喪失認知與實踐上的主導權。換言之,在新質生產力高度發達的未來時代,人類是否依然能夠主導科技發展與社會運營,而不是被邊緣化或只是被動適應,這是值得進一步思考的問題。答案很可能取決于人類所做出的價值判斷與歷史抉擇。或許可以說:“人工智能時代網絡文學寫作的終極理想和導向應該是‘人機一體化’:作者主體與人工智能之間不斷越界和對話,在動態交互中創建出一種將人類智慧、機器智能以及網絡環境有效結合起來的超高級別的智能化系統。”⑧
注釋
①鄒浙燦.“數智時代+人機耦合”的網絡文學境遇——以ChatGPT系統的應用為例[J],東南傳播,2024(10),132.
②魏曉、陳茂清、曹小琴、許芳婷.預訓練大語言模型發展對中國數字創意產業的啟示[J].科技管理研究,2024(12),123.
③祝麗君.新質生產力的一種區域性生成模式:媒體深融、品牌戰略與“網文湘軍”賦能湖湘經濟的實踐路徑[J].湖南第一師范學院學報,2024(6),34.
④翟羽佳.人工智能驅動下網絡文學敘事的實踐新態[J].西部文藝研究,2025(2),40.
⑤李玉萍.人工智能對網絡文學的影響:主體危機、鏡像擴容及數據依賴[J].山東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5(2),44.
⑥彭民權.生成式人工智能時代的網絡文學:新變與未來[J],當代文壇,2025(2),144.
⑦劉勰. 文心雕龍[M]. 王志彬, 譯注. 北京: 中華書局, 2012: 511.
⑧李杰.人工智能時代網絡文學寫作的主體性位移與重構——基于后現象學的媒介技術哲學[J].曲靖師范學院學報,2024(5),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