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材與體裁: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批評重鑄
內容提要
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的“網感”特質,并非源于互聯網的媒介性,而是現實題材自身寫實創作要求的自反性的呈現。對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現實主義式批評,導致了對寫實要求自反性的進一步忽視,從而與媒介性共同構成了一種關于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批評模型。這種模型固然有其價值,但是畢竟忽視了現實題材創作中寫實所產生的自反性,從而忽略現實題材網絡文學與互聯網直觀現實之間的復雜聯系。對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闡釋,應當重回題材之中,才能有效地理解互聯網及其用戶話語的本真意義。
關鍵詞
題材;體裁;現實主義;網絡文學
一九二八年,魯迅在《扁》中如此寫道:
“中國文藝界上可怕的現象,是在盡先輸入名詞,并不介紹這名詞的函義。
于是各各以意為之。看見作品上多講自己,便稱之為表現主義;多講別人,是寫實主義;見女郎小腿肚作詩,是浪漫主義;見女郎小腿肚不準作詩,是古典主義;天上掉下一顆頭,頭上站著一頭牛,愛呀,海中央的青霹靂呀……是未來主義……等等。”①
盡管魯迅所針對的乃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的文藝界,然而,倘若與當下網絡文學中那些有關現實主義與現實題材的創作與評論對照來看,或許更能看清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種種情狀。如今,依靠“主義”的批評已經無法再適應當下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創作情況。所謂“網感”、“XXX現實主義”等用以闡釋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概念與理論就像網絡文學自身一樣復雜且多變,也像網絡文學中所涉指的“現實”一樣,模糊而幽邃。然而,文本及其批評卻并不能充分地揭示當下網絡文學的“現實主義”核心,而是演變為文學史框架建構需要的話語游戲。理解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途徑,需要重新審視現實題材網絡文學批評中的批評概念及批評路徑,或許才能真正發掘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價值所在。
一、虛幻的眼瞳:作為題材的寫實之“網感”
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毫無疑問都是將“現實”作為文學創作之題材。然而,網絡文學中的現實題材作品,尤其是小說,往往被視為一種基于互聯網媒介性而具有獨特“網感”的作品。這種“網感”往往被歸之于角色的扁平化、情節的傳奇化以及文本語言的網絡化。據此,大量的論證似乎已經言明了,當下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作品是消費性質的大眾通俗小說與經典化精品化文學創作意識的一種“合謀”的嘗試。在這種“合謀”中,“現實”以題材的形式進入到文學的創作,并被視為網絡文學“獨有”的敘事形式所建構的“真實”之物。事實上,這種結論自有其合理之處,但是在確認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的“網絡性”的過程中,為了強調作品自身的“網絡性”,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將作為“網絡性”承載的題材——現實/寫實——轉變為被承載之物。所謂的“網感”便是在這種轉變的過程中,被呈現并被放大出來。換句話說,那些關注或者不斷強調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網感”的話語,實際隱含著對其作為題材的現實之寫實的不確定性的表述。簡單來說,從經典意義上的現實主義文學批評的角度來看,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只是一雙窺視現實的“虛幻之眼瞳”,現實在其中被以寫實的形式進行了某種扭曲。
然而,這固然強化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網絡主體性,但是卻不可避免地忽略了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寫實”價值所在,并將之作“體裁化”的理解。奧爾巴赫以西方文學中的現實再現為例,認為:“平靜而和諧的時間,主題簡單化,人物性格穩定化,避免沖突、起伏和發展,這些傾向只是傳說故事的結構特點,……比起荷馬世界的任務來,亞伯拉罕、雅各甚至摩西都更具體,更親切,因而更具有史料價值,這不是因為對他們在感官上描寫得更出色——恰恰相反,這是因為反映真正歷史的內心和外部事件的紛繁復雜性在表述中沒有被抹掉,而是更加清楚地保留下來。”②盡管奧爾巴赫的看法有著頗為古典的意味,但是卻對理解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有著強烈啟發性。在強調網絡文學“寫實”的“網感”的語境里,是不是忽略了作為題材的“現實”/“寫實”本身或許便具有“網感”呢?易言之,在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中,“網感”或許并非因為其以互聯網作為媒介而產生的媒介性,而是淵源于“寫實”這一題材自身。
“無論是歷史題材還是現代題材,觀察人類生活和人類社會的方法基本上是一樣的。觀察歷史方法的變幻必然會很快影響到對現實狀況的觀察。”③僅就題材而言,對于現實的寫實無疑應當被認為是一種“歷史性”的。因此,理解網絡文學中現實題材的樣貌,就無可避免需要審視寫實題材的“歷史性”所在。這種“歷史性”并非在網絡文學中去刻意尋找那些諸如《大江大河》《大國重器》《東方大港》之類有著宏大敘事品格的時代歷史小說,亦非那些被“體裁化”的《鐵骨錚錚》《洞庭茶師》等作品,而是那些或許并不引人矚目的,甚至或許可能被拒絕掛上“現實”之名的具有寫實性的題材的小說。這類小說往往會被歸結為某些大類,諸如都市日常、都市種田、游戲體育等等。實際上,這些大類小說中涉及到有關現實的寫實性創作與《大江大河》等被認為典型的現實題材小說并無本質的不同。
暫時拋開抽象的理論描述與復雜的互聯網文化環境,從小說這一文體自身來說,中國網絡文學與傳統古典小說之間的承襲性,使之自然而然繼承了古典小說的一種品質——“與十九世紀歐洲的歷史小說家不同,中國古典小說家之所以共享這樣一種歷史話語,不是為了對現實的擬仿,而是為了‘文本’的逼真”④。這種 “歷史話語”在于“期待作者與讀者把小說看成有意義的歷史記錄——不論故事本身是寫實的還是幻想的”⑤。在對于現實題材的寫實之上,王德威與奧爾巴赫具有一種潛在的共識,那就是現實題材的寫實乃是“歷史性”的。對于網絡文學而言,在其寫實中所呈現的“歷史性”本身就是互聯網以及基于互聯網的各類衍生性文化語境,這點應當是毋庸置疑的。正如早年的《告別薇安》《迷失在網絡中的愛情》《網上自有顏如玉》《中國電子商務殘酷寫真》等網絡文學作品,它們無疑是對中國互聯網早期各類人物與事件的“逼真”記錄。這些作品“網感”來自于其描摹的互聯網虛擬身份與現實分身分裂的一代的真實經驗,而非那些如今已然過時的,甚至為新生代所無法理解的“網言網語”。不過,眾所周知,這類作品在其流行的當年,都完全不被認可是現實題材的小說。如今,眾多論述卻將之追認為現實題材的,甚至具有現實主義性質的網絡文學。
與過去的互聯網經驗相比較,當代互聯網的經驗已經不再是虛擬與現實之間的割裂。如今作為互聯網真實之基礎的乃是“互聯網用戶發出的大量無用共享”,“用戶可以輕松地將自己的話語公開表達,以及增加可供選擇的信息來源。不再承諾任何事情,他們對自己是不真實的。不再被任何東西所說服,他們不能離開去現實感的自我的繭”⑥。盡管這種表述已經可以稱之為共識,然而構成這一理念性表述的表象卻是如此之復雜,甚至連基本互聯網環境中的語言單元都難以實現共識性的理解,遑論由“消費模式”與“社區模式”兩種近乎矛盾的互聯網現實情境交錯構成的復雜分層。無用的共享、冗余的信息、迷離的符碼構成了互聯網中缺乏意義、難以判斷真偽的現實環境。用戶在互聯網之中,幾乎沉浸地擁抱這種現實,無論是何其荒誕與匱乏,這始終都是用戶直面的現實之表象。因此,傳統意義上嘗試探尋社會所謂“真實性”的寫實在面對互聯網的現實之時,只能在文本之后無能地啜泣。而那些將寫實題材納入到敘事中的網絡文學,則是直面地記錄了這種狂亂的互聯網現實之表象,并由此生成自己的歷史性。正是因此,現實題材網絡文學中的“寫實”會具有所謂“網感”便不再是媒介性的表現,而成為構成當下寫實題材自身的歷史表現。
這種轉換意味著,稱之為“虛幻的眼瞳”的網絡文學的寫實,盡管其可能充滿了角色之片面與情節之離奇的種種“幻景”,然而,促使這種“虛幻”產生的,實際是作為現實的互聯網環境自身。令人不可思議的金錢觀念、匪夷所思的兩性關系以及堪稱魔幻的離奇遭遇,都是互聯網的冗余共享的不真實的真實,也就是互聯網的現實自身。在這些如幻覺般的寫實性網絡文學中,作為真實之表象的現實也由此被呈現出來。“網感”——網絡無處不在地存在之感——也因之呈現在所有需要面對互聯網的文學作品之中。
二、現實的體構:作為體裁的現實主義之虛構
與作為題材的寫實相反,諸如《鯤龍》《春風的故事》《旦裝行》等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則呈現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另外一端——被體裁化的文學。在中國現當代文學語境中,現實主義與其稱之為一種文學流派,不如將之理解為一種有著明確目標的文學體裁。縱觀文學史,盡管這樣說,或許是相當武斷的,但是在網絡文學,尤其是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批評中,卻無疑是相當明顯。
眾所周知,現實主義作為中國現當代文學最為重要的文學創作方向,有著相當曖昧的核心。安敏成在針對“新文學”的研究中,就敏銳地指出了“對中國知識分子來說,西方文學起到的知識杠桿的作用,幫助他們從傳統中解放出來。對于獨特的形式特征,他們并不十分關心,更他們艷羨的事,西方的個性作品,尤其是小說,仿佛涌現于鮮活的,創造性的,直接反映了當代社會的紛紜萬象的個人觀察”⑦。溫儒敏同樣注意到了新文學以來,現實主義文學與西方現實/寫實主義之間的差異,“我國新文學現實主義的‘寫實’性是薄弱的,真正嚴格‘寫實’的創作不多”⑧,而“與‘寫實’的問題緊密相關的,是典型問題。新文學現實主義典型理論的發展有一種傾向,那就是典型化側重于社會內容與時代特征的概括,偏于所謂‘共性’”。⑨ 這既是一個關于現實主義文藝態度與創作方法的明確指向,同時也是一個可以隨時更改其內容核心的“體裁”模具。馮雪峰曾將這種現實主義的“共性”解釋為“反映著現實的發展的規律”⑩,胡風將其視為“作家底艱苦的搏斗”?,而周揚則將其視為“以社會主義的觀點,立場來表現革命發展中的生活的真實”?。李非潔則在1980年代將與現實主義相關的“再現真實”稱之為語言的結構,是一種“‘駕馭語言’的經驗”?。現實主義這些隨著時代變遷,而產生的內容變化,看似紛繁復雜,實際上其所干涉的僅僅是一種模型意義上的評價。意即,無論現實主義的核心究竟為何,中國現實主義文學本質乃是一種對于創作體裁的要求,而“寫實”的題材僅僅是作為一種最低限度內容需要。現實主義文學的體裁性在于,作為指導評價文學文本價值在某個歷史階段存在相對固定批評范式與話語,并由這種范式與話語產生符合其期望的文學內容。可以說,現實主義文學的體裁性指導了現實主義文學寫實的題材選擇與敘事形式。
在網絡文學流行的當下,現實主義的這種被建構的體裁性則呈現得更為明顯。對網絡文學而言,現實主義的體裁性在于文學批評始終都在努力尋找一種網絡文學的模型與范式,使之適應由互聯網冗余而無意義的共享體驗所產生的混沌之感。各類量體裁衣式的“現實主義”也因此不斷地衍生出來。直接借鑒日本批評家針對日本動漫畫以及美少女游戲的“動漫現實主義”“游戲現實主義”概念,誕生了可以適用于網絡文學,乃至整個中國當代文學的“游戲現實主義”?。此外,還有諸如“科幻現實主義”?、“后玄幻時代的現實主義”?等概念。圍繞現實主義的高強度概念生產,意味著對于網絡文學而言,即使存在大量以寫實題材為內容的文學作品,也需要一些能夠適用網絡文學所呈現的互聯網的“虛幻”之感。盡管這些概念的內容豐富且充滿理論韻味,然而其作用與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中對于現實主義的核心闡釋并無差異。易言之,這些批評概念盡管看到了網絡文學內部存在的“寫實”的本性,卻不得不通過構造現實主義的結構語境,來為網絡文學“量衣裁體”“削履適足”。這是為了系統地建構出一套能夠在當下使用的、關于網絡文學批評的體裁模型,并據此指引網絡文學,尤其是現實題材創作的題材選擇與敘事形式。
這便導致了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創作,出現“體裁化”的趨向。《鯤龍》《春風的故事》《旦裝行》以及與其相似的小說,便是體裁化的典型。這類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創作,幾乎完全放棄了網絡文學對于“互聯網的現實”的寫實式的把握,而是將符合現實主義體裁要求的想象經驗作為文本敘事的中心。然而,問題在于,獲得符合現實主義體裁之要求的想象經驗,卻又不得不依靠互聯網的現實。在這種自反性之中,體裁化的現實主義網絡文學不可避免裹挾了“網感”的敘事狀態,從而與新文學以來的現實主義文學產生了難以彌補的罅隙。在此,體裁構建與寫實的虛構之間,形成嚴絲合縫的批評閉環。而在這個批評的理論閉環之中,被忽視的則是網絡文學之中始終存在于對于互聯網時代癥候的“寫實”。
三、重歸題材: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闡釋重鑄
“一種形式的理念堪比任何具體文學創作的鮮活生命體。的確,與巴洛克許多單個嘗試相比,悲苦劇的這種形式顯然更加豐富。正如所有語言形式,包括不常用的零星出現的語言形式,不僅僅可以看做鑄造它們的人的記錄,所有的藝術形式也含有對某個特定的、客觀上必要的藝術構型的匯要。”?夾在題材與體裁之間的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包括那些包含寫實內容而又未被認可為屬于現實題材的網絡文學作品),潛藏著互聯網生存環境中用戶經驗的最直接的呈現。
以“寫實”為題材的網絡文學,顯然無法擺脫由互聯網構造的“真實”,盡管這種“真實”可能與非互聯網的現實之間存在難以彌合的差距,如各種亞文化表達侵入到網絡文學創作之中。或許,在互聯網由消費與社區構造的分層復雜的文化模型中,最讓人著迷的就是那些與用戶體驗直接產生聯系的現實表象。這種表象構成了互聯網上五花八門的文藝形式,并很大程度被寫實性的創作題材所吸納。正如前文論述,這種現實的表象,既是互聯網不可否定的真實,也是缺乏意義與價值的冗余。這類作品構成網絡文學中寫實題材的絕大部分——不可思議的創業故事、莫名其妙的跨階層戀情、燈紅酒綠的底層世界等等。網絡作家們囿于方寸間的屏幕之中,依靠這互聯網想象著他者的經驗,這種體驗就像本雅明形容巴洛克戲劇作家一般:“在內一片空虛或者于最深處激蕩不安,在外為技藝上的形式問題殫精竭慮,那些難題初看起來似乎與當下的存在問題幾乎無關,而這是大多數巴洛克作家的處境,而且,就人們所能看到的,也類似我們這個時代的作家的處境,他們賦予了其作品同樣的特征。”?
當這種既非虛構,又非真實的寫實,與中國現當代文學傳統中的現實主義相遇,就注定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作品與其批評之間會形成一種相互獨立的話語閉環,并催生出被體裁化的現實題材網絡文學。從現實題材網絡文學中誕生“網感”借由互聯網的媒介性轉換成為媒介屬性,從而使其脫離互聯網直觀現實自身。同時,在體裁批評的需要下,豐富的概念性描述,又穩定和強化了“網感”所謂的媒介性質。似乎現實題材網絡文學始終沒有誕生像現當代文學中的現實主義文學那樣呈現具有“典型”或者“意義”的作品,其原因就在于互聯網這一信息交互平臺的媒介性。體裁批評的指向,導致了對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獨具的“寫實”意義——對互聯網中冗余且缺乏意義的大量真實表象的如實記錄,以及在如此環境中主體的經驗體驗——的忽視。
實際上,在當下的網絡文學批評話語中,網絡文學的“現實主義”已經轉換“現實題材”。這種轉變從側面反映出,沿用現當代文學所慣用的體裁化的范式批評與網絡文學之間存在更加復雜的張力,即便不斷追求新式的體裁批評框架,其也不可避免需要面對網絡文學對互聯網真實表象寫實的無意義性。易言之,最終仍要通過所謂的“網感”來確保具有寫實性的網絡文學的網絡性。因此,用“現實題材”來稱呼那些具有寫實性內容的網絡文學,是從體裁批評到題材批評的被迫轉向。不過,這種轉向并非對互聯網中“虛幻的真實”的重視,而是對具有寫實性內容的網絡文學自反性的體裁化的期望。
文學批評重新回到網絡文學的題材之上,尤其是那些與寫實相關的題材,是理解當代主體網絡生活的必要路徑之一。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對于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忽視,已經使我們無法充分還原彼時互聯網的生存圖景以及游走于虛擬與現實之間的割裂的主體與世代。如今,互聯網的現實及其經驗,已經完全不同于過去的任何一個時代,無法普遍化的經驗以及無限的冗余與匱乏的體驗,都使創作者們很難再輕松地表述出具有“典型”與“意義”的言語。不過,即便如此,同樣處于互聯網中,網絡文學,其與互聯網現實表象的同源性,使其能夠具有記錄網絡真實的寫實性。或許,只有真正承認現實題材網絡文學的寫實本身即是互聯網的直觀真實,才能真正通過這些作品窺視到互聯網以及互聯網主體在其真實表象下的真正現實。或許,這才是當下現實題材網絡文學批評應當重鑄的話語。
注釋
① 魯迅.魯迅全集第四卷[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2005:88.
② 埃里希·奧爾巴赫.摹仿論[M]. 吳麟綬、周新建、高艷婷,譯,北京:商務印書館, 2018:25.
③ 同上,522.
④ 王德威.寫實主義小說的虛構[M]. 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 2011:34.
⑤ 同上,34.
⑥ 安德魯·芬伯格.技術體系:理性的社會生活[M]. 上海社會科學院科學技術哲學創新團隊,譯,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 2018:142.
⑦ 安敏成.現實主義的限制[M]. 姜濤,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 2011:33.
⑧ 溫儒敏.為精神界之戰士者安在:現代文學研究自選集[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2021:279.
⑨ 同上,281.
⑩ 洪子誠編.中國當代文學史·史料選:1945-1999[M]. 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 2002:31.
?同上,134.
?同上,224.
?同上,879.
?周志強.游戲現實主義與現實主義的“游戲”——象征界真實、想象界真實與實在界真實[J].探索與爭鳴,2023(11):169-175+196;黎楊全.游戲現實主義與2.5次元的文學[J].文學評論,2024(1):61-69.
?孟慶樞.科幻現實主義的多重意涵[J].中國文學批評,2022(3):70-76+190.
?閆海田.后玄幻時代的“現實主義”——2018年現實題材網絡小說創作綜述[J].中國當代文學研究,2019(2):108-115.
?本雅明.德意志悲苦劇的起源[M]. 李志雙,蘇偉,譯,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 2013:61.
?同上,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