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乃大打擊”·“書店員在哭泣”·“感覺是認認真真地‘一個都不選’呢” 日本兩大文學獎二十七年來首次雙雙空缺
7月16日晚上八時許,在東京筑地新喜樂料亭的第173回芥川獎和直木獎發表儀式上,當工作人員相隔兩個小時,第二次在本該列明獲獎者的白板上貼出上書“無當選作品”的豎幅大白紙時,全場嘩然。一百多名守候在此的空腹記者禁不住唉唉不斷,驚嘆連連。
1
日本最重要的兩大文學獎因此雙雙空缺。這是自平成十年(1998年)第118回以來的第一次,也是歷史上第六次出現這種情況。
對此,相關人士紛紛表達了失望或遺憾。
分開來看,芥川獎自2011年第145回以來首次出現獲獎作品空缺。67歲的川上弘美選考委員解釋,有人提出“希望芥川獎能帶來某種新嘗試或新視角”,雖然四部入圍作品都有出新的地方,但總覺得還差最后一口氣。
直木獎則是自2007年第136回以來首次出現空缺。62歲的京極夏彥選考委員說,選考會午后四時開會,一般不到三個小時就能議完,這次經歷了漫長的四個小時也沒有結果,討論異常白熱,“委員們都累壞了”,開完會才得知芥川獎那邊也沒評出。京極表示,入圍的六部作品旗鼓相當,最終全體委員一致認為無法從中選出任何一部來加以表彰。
芥川獎和直木獎各設選考會,各有九名選考委員,分頭開會討論。
兩獎同時空缺讓日本圖書業受到打擊。全國各地的書店頗為困惑。丸善丸之內本店的官方X賬號當天發文說:“書店員在哭泣。顧客亦感震驚。”未來屋書店也稱:“沒有了芥川獎和直木獎的銷售額,實乃大打擊。”
61歲的小說家和2003年直木獎得主村山由佳對書店與評委的心境表達了深切體恤。她在X上寫道,雖然芥川獎和直木獎絕不是為了打造暢銷書而設立的,“但一想到‘無當選作品’對全國書店造成的沖擊有多大,就感到痛心。同時,也能想像選考委員們受了何等的煎熬。他們肯定也是竭盡全力要評出獲獎作品的呀,作出空缺的決定才是最痛苦。”
《讀賣新聞》東京本社文化部的X賬號轉發了丸之內的上述動態,并鼓動讀者:“為了哭泣的書店員,我們去書店吧!”
很多讀者也留言支持,字里行間充滿了凡事往好處想的理解。有人寫道:“居然無當選作品,感覺是認認真真地‘一個都不選’呢,反而讓人肅然起敬。”或云:“其實半年選一次頻度太高了。一年一次就挺好。”或云:“書店營業額肯定會受影響……但‘獎’畢竟不是生意。”或云:“這樣的結果反而很有文學品格。不妥協的評選態度令人欽佩。期待下屆選考。”
2
芥川獎和直木獎由《文藝春秋》的創業者菊池寬為紀念兩位作家友人——芥川龍之介和直木三十五而同時創辦于1935年,現由日本文學振興會主辦,分上下半年考評,每年1月和7月各頒獎一次,獎品皆為懷表和現金10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4.8萬元。
芥川獎表彰的是新晉作家在雜志上發表的中短篇文學作品。直木獎則是大眾文學獎,面向新晉和中堅作家所著單行本長篇小說或短篇小說集。
今年年初頒出的第172回芥川獎由美父日母的黑人青年安堂何塞(安堂ホセ)以所著身份探索小說《D托邦》(Dtopia)和在讀研究生鈴木結生以所著學術懸疑小說《歌德說盡了一切》(ゲーテはすべてを言った)分享,伊與原新以歷史和自然為主題的短篇小說集《繼承了藍色的海》(藍を継ぐ海)則獲得了第172回直木獎。
本屆芥川獎候選人名單再度出現了用日語創作的外國作家。41歲的伊朗裔美國小說家和東京法政大學國際教養學部準教授格雷戈里·赫茲爾內賈特(グレゴリー·ケズナジャット)以在《文藝春秋》七月號發表的日語小說《軌跡》(トラジェクトリー)入圍。